陆晓晓小小

N周目衍生，all你向

 

78.

　　天香阁的对面，是皇都最著名的酒楼醉仙居，这个街口每到晚上都热闹非凡，来来去去的人群相互穿插着，楼里觥筹交错，阁前人影绰绰，一派繁华景象。

　　林月依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下面人头攒动，打了个哈欠。

　　方锐和黄少天两个人边喝酒边聊着天，虽然现在天气凉下来了，但几杯酒下肚还是可以暖暖身子。

　　林月依又叹了口气，旁边的两个人把目光全投了过来，黄少天拍了拍她的肩膀，说道，“行了，别想烦心事了，出来就好好放松一下，你一直紧绷着也不是个事儿啊。”

　　“就是，敌在暗我们在明，本身就挺被动的，我们能查到现在可忒不容易了，”方锐也安慰着她，给她倒了一杯酒，“来来来，先借酒消愁。”

　　她端起酒杯晃了晃，扁了扁嘴，“抽刀断水水更流，举杯消愁愁更愁啊。”

　　就在她打算把这杯酒一饮而尽的时候，低头却瞥到了突然闹哄起来的人群，她放下手里的酒杯，趴在窗边想看看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
　　天香阁门前，一个女人从里面扯了一个白衣公子出来，楚云秀跟在后面赔着笑脸，想要把他们两个拉开，但很明显没有起到什么效果，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喝多了，动作十分地粗暴，险些把身后的白衣公子拉扯着磕绊在门槛上。

　　很快，旁边就围了很多人看热闹。

　　“呦，这不小周吗？”方锐也凑了头过来，手里还捧着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，“你不管啊？”

　　她用手撑着自己的头，继续看着下面的场景，“再看看。”

　　那女人甩开了楚云秀的手，嚷嚷着，“头牌怎么了？头牌也不过就是个面首罢了，能比其他男宠高贵到哪里去？！这地楚是女人当家，我就是当街让他脱掉衣服供大家伙儿观赏他也得乖乖的脱喽！”

　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发出了一阵哄笑，起哄道，“就是，不就是个地位低贱的面首嘛。”

　　“不会真有人以为被长公主宠过这么一段时间就高人一等了吧？”

　　“别笑死人了。”

　　那女人说着就要上前去扯下周泽楷的衣服，他向后退了一步，抬起手用手背推在了她的手腕上，这一击让她自己反而倒退了几步，差点摔倒在地上。

　　她捂着自己的手腕，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周泽楷，指着他说道，“地楚帝国从来不允许男子习武，更何况是一个面首，奇耻大辱。”

　　她说着就又冲了上去，他从腰间抽出一只玉笛，手指在笛孔上按了几下，迅速从自己面前划过，带起一阵蓝色的光芒，清脆且急促的笛声掠过耳边，裹挟着蓝光撞在了她冲来的声音上，这次是彻底把她打倒在地了。

　　他用手心护住了笛子上缠绕着的玉佩，并没有留眼神给她，那人恼羞成怒，叫着自己府上的卫兵冲上去制服他。

　　楚云秀近乎捂住了自己的脸，为什么非要有人作死呢？你就算现在能占得了便宜以后也会被那个绝世混蛋秋后算账的吧？

　　黄少天看了一眼身边的林月依，她总算是打算出手了，抓了一手的花生朝下面甩了过去，随后自己也从二楼跳了下去，在空中用内力推动着花生打在了那些卫兵的身上，直直地将他们弹得倒飞了出去。

　　她落在了周泽楷身前，舔了舔自己手指上残留的糖渍，看向了对面的女人，挑了挑眉，“哟，这不是钦天监监判刘乐珍，刘大人吗？怎么，山中无老虎，猴子称大王啊？”

　　刘乐珍冲上了头的火气瞬间就被压到了谷底，慌张的伏下身子跪了下去，“长，长……长公主，微臣，微臣发现这面首身上有武功，所以才想将其拿下……”

　　“厉害吗？”林月依全然没把她放在心上，侧过身拍了拍周泽楷的肩膀，有些骄傲地说道，“我教的，什么男子不许习武……”

　　“我就是规矩，你，管不着。”

　　

　　

79.

　　“诶呦喂我的混世魔王您老人家就在上面看热闹是不是？”

　　总算是把眼前这码破事解决掉之后，楚云秀松了一口气，赶紧带着周泽楷回了天香阁，她早就看到林月依在对面醉仙居吃饭，却没想到她竟然这样都不下来帮忙。

　　“没事啊，他自己也能解决，”她看向周泽楷，笑了笑，“你没事吧？”

　　他摇了摇头，避开了她的视线，“没有，我回去休息了。”

　　说着，他便起身朝楼上走去，林月依愣了愣，靠到了楚云秀身边，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，“他不高兴啊？”

　　楚云秀转头看到她一脸的迷茫，没好气地给了她一个白眼，“你自己数数你多久没来天香阁找过小周了？那孩子嘴上不说心里当然觉得被你冷落了，还不许闹闹脾气啊？”

　　“我最近手里事情太忙了……”

　　“忙到一个时辰都抽不出来？骗谁呢你，”她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，“这就是你四处留情的后果，负心女。”

　　林月依耸了耸肩，背对着她挥了挥手，朝天香阁外走了出去，“算了算了，我走了。”

　　舒可欣看着她的背影，小声地在楚云秀身边说道，“长公主不是很喜欢小周吗？为什么不直接把小周带回去？”

　　楚云秀叹了一口气，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，无奈地笑了笑，“按她的说法，公主府里面太乱了，她不想让小周被卷进里面。”

　　她抛了一颗花生米进自己嘴里，嚼了嚼，“这长公主啊，别的什么都挺好的，就是有时候，太过于为别人着想。”

　　她转头看向了窗外的夜色，灯火让人目眩神迷。

　　“怕给别人添麻烦，却又不问对方到底是不是麻烦。”

　　

　　

80.

　　周泽楷从小就被天香阁的老阁主在一个小乡村买了下来，他是那种很罕见的、从小就看得出来会是个美公子的孩子，就算当初只是一块璞玉，也是璞玉中的极品。

　　直到十四岁之前，他的任务就是学习琴棋书画，学习什么样的动作、什么样的话语能让女人开心，他们给他穿最好的衣服，住最好的房间，吃最好的餐食，其实他很感谢他们给他这么好的生活。

　　他第一次在天香阁亮相的时候，就见过了许多达官贵人，他为她们演奏，给她们敬酒，喝酒直到胃里翻江倒海，脸上也挂不住笑容，昏头昏脑地撞上了其中一位大官。

　　对她的容貌他并记不起来，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是位位高权重的朝臣。

　　那人骂了他一声，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按在了桌子上，他的眼前昏昏沉沉的，满是人的残影，一杯冷水浇到了他的脸上，没有防备的他吸了一些到鼻腔里，一直咳嗽个不停。

　　他能感受到有手在扯着自己的衣服，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制止了对方，接下来却有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。

　　他的脑袋在“嗡嗡”的响着，仿佛这一瞬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。

　　就在他快要闭上眼放弃的时候，忽然有人拉了他一把，钳制在手腕处的那只手松开了，有人牵住他的手将他拉了起来。

　　他站直了身子，定睛看着站在自己身前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红衣姑娘，像是一把火般点亮了他的整个视野。

　　她抬起手指着面前的大人，清脆的话语掷地有声，“强人所难，是为无礼；聚众行苟且之事，是为无耻；身为高官达贵不正国风，是为无德。”

　　他不自觉把手握紧了一些，她回过头看着他，用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声音说出这辈子他听过最残忍的话，“你说，把她们都杀了吧，怎么样？”

　　他的前后左右接连不断地跪倒了一片，他很清楚，是在跪拜他面前的这位少女。

　　在他耳边的，是铺天盖地的“饶命”。

　　他摇了摇头，她似乎有些遗憾地耸了耸肩膀，转头对刚刚围着他的贵人们说道，“好吧，这次就饶了你们，快滚蛋，别坏了本公主的好心情。”

　　在她走后，阁主告诉他，那少女是地楚的长公主，让他小心绝对不要得罪她。

　　后来，他听说那些官员还是死了很多，死于他听不懂的朝堂斗争。

　　然而这些于他来说全都不重要，他弹琴的时候走了神，拉出一个很飘的音。

　　他只是觉得她那么耀眼的人，他想再见一面。

　　他如愿以偿的那天，阁主把他拉到一旁，特意嘱咐他要好好“伺候”这位主儿，万一出什么差错他们都要被砍头。

　　他十分谨慎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，她那时正背对着他看着窗外的景象，听到身后的门响声才转过了身，窗外的风吹进来，撩起了她的头发，她抬手将鬓边的碎发别在耳后，笑了笑，“你来啦？”

　　周泽楷点了点头，走到了她的面前，避开了她的目光，抬起手解开了自己的腰间的衣带，用手拉住自己的衣领便要把衣服褪下来，却没想到她伸手止住了他的动作。

　　她疑惑地歪了歪头，学着大人的模样蹙起了眉，“等等你干嘛？你们……你们天香阁的人不是卖艺不卖身的吗？”

　　他眨了眨眼睛，也歪了歪头，“阁主说，对你卖。”

　　“……大可不必，我还小，”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，伸手把他的衣服拨了回去，拍了两下整理好才安了心。

　　他只能将自己腰间的衣带重新系了回去，她从身后取出一个长长的木盒，递到了他的手上，“送你的。”

　　他打开木盒，一支泛着莹莹白光的玉笛静静地躺在里面，他的手指触碰到笛身的那一刻，感受到了从中传来的温和的凉意，他抬起头看向她，问道，“为什么给我？”

　　“没有为什么，”她理所当然地说着，向后一跳坐在了窗框上，他紧张地盯着她，生怕她向后一仰从楼上摔下去，“非要说的话，因为你长得好看啊。”

　　“怎么会有人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呢？”

　　他低下头轻轻地摸着手里的玉笛。

　　“嗯。”

　　可是你也很好看。